爭議人物特巴斯：西甲拯救者還是皇薩反對者？

引言

近(jin)日，西甲(jia)聯盟(meng)主席特巴斯成為了(le)(le)西班牙(ya)足球(qiu)熱搜榜的常客，他(ta)同時對皇(huang)馬(ma)、巴薩(sa)兩家西甲(jia)“老大哥”球(qiu)隊開戰：一(yi)邊(bian)抨(peng)擊皇(huang)馬(ma)抱怨(yuan)賽(sai)程過多(duo)的，為賽(sai)程的緊張辯護(hu)；一(yi)邊(bian)拼了(le)(le)命地阻(zu)止奧爾莫與(yu)維(wei)克(ke)托的注冊(ce)。

作為西甲(jia)掌舵人，同時(shi)開罪(zui)皇薩兩隊不(bu)免也(ye)令遠在地球(qiu)另(ling)一端(duan)的中(zhong)國球(qiu)迷不(bu)禁(jin)發笑——你算什么東西？

特巴斯同時(shi)與皇薩(sa)開戰(zhan)

但如果我們深入了解一下特巴斯，就會發現他公然對抗皇薩并非出于“私利”，而是出于“公意”——這(zhe)位在西甲(jia)主席選(xuan)舉中(zhong)連續三(san)次以(yi)超過(guo)75%得票(piao)(piao)率當(dang)選(xuan)的西甲(jia)領(ling)袖，他(ta)代表的是(shi)大部分西甲(jia)、西乙非豪門球(qiu)隊的利益(yi)，他(ta)本人是(shi)皇(huang)馬(ma)的忠實球(qiu)迷，但(dan)西甲(jia)的體制(zhi)造成皇(huang)薩(sa)（甚至(zhi)不包括馬(ma)競與(yu)塞維利亞(ya)）與(yu)其他(ta)西甲(jia)球(qiu)隊之間有(you)難以(yi)調和的利益(yi)矛盾。而特巴斯作為被其他(ta)球(qiu)隊用選(xuan)票(piao)(piao)砸出來的西甲(jia)主席，必須與(yu)皇(huang)薩(sa)對抗。

所以，特巴斯與皇薩的斗爭，其實是西甲中下游球隊對皇薩的斗爭。

西甲的“輝煌”下，暗流涌動著危機的征相

特(te)巴(ba)斯是在2013年首次當選西(xi)甲(jia)主(zhu)席的(de)，他(ta)當選的(de)前后(hou)十年無疑是西(xi)甲(jia)的(de)輝煌期，巴(ba)薩(sa)先(xian)后(hou)經歷“夢二”“夢三(san)”，皇馬也(ye)在幾年后(hou)實現(xian)“歐(ou)(ou)冠(guan)三(san)連”的(de)偉業。弗(fu)爵(jue)爺在歐(ou)(ou)冠(guan)決賽的(de)“手(shou)抖”也(ye)顯示著(zhu)英超球隊難(nan)以抗負的(de)西(xi)甲(jia)重壓(ya)。

不過，西甲的“輝煌期”是對中國球迷來說的，因為畢竟中國的西甲球迷大多數是皇薩球迷，當然會為冠軍金杯而開懷暢飲。可對于西班牙人來說，在皇薩的金杯之下，危機正在暗流涌動著。

西甲的輝煌下埋(mai)藏著(zhu)巨(ju)大的危機(ji)

2010/2011賽季，西班牙球隊馬洛(luo)卡以創紀錄的高(gao)達(da)8500萬(wan)歐(ou)元(yuan)的債務(wu)(wu)被歐(ou)足聯(lian)全面禁止參加歐(ou)戰——這個(ge)債務(wu)(wu)量甚至超過了馬洛(luo)卡年(nian)總收入的三(san)倍。如果繼續(xu)拉高(gao)債務(wu)(wu)水位，馬洛(luo)卡這支(zhi)有悠久歷(li)史的俱樂部將破產(chan)解散。

而馬洛卡面臨的情況是西班牙俱樂部的普遍常態。當時，整個歐洲足壇的債務總額是70億歐元，而西班牙球隊的債務就有將近40億，占了全歐債務總額的60%。許多西甲、西乙俱樂部就像現在的中超、中甲球隊一樣出現了嚴重程度不一的欠薪潮。

2010年代(dai)初期，西甲(jia)面臨著和現在中超類似的欠薪潮問題

2013年(nian)，全部(bu)20支西甲(jia)(jia)球(qiu)隊中只有5支沒有虧損。2005年(nian)之后，西甲(jia)(jia)下游與西乙球(qiu)隊出現(xian)了(le)多(duo)次工作人員(yuan)罷(ba)工活動。

現實的情況是這樣的：皇薩兩隊在歐洲賽場上高歌猛進，而西甲聯賽則陷入財政泥潭；西甲轉會標王不斷刷新身價記錄，而西甲中下游球隊卻反而越踢越窮。

皇薩的表現和(he)西甲的整體趨勢形(xing)成了鮮明對比(bi)

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有很多，但哪條原因是最主要原因，作為非業內人士，我們無法斷定。但特巴斯的觀點被廣大西甲俱樂部普遍接受：第一原因是西甲造血能力不夠，商業開發程度遠差于英超；第二原因則是分配不公，皇薩壟斷嚴重。

對皇薩壟(long)斷的(de)指控(kong)并非是說皇薩在(zai)競技層面壟(long)斷，畢竟每(mei)個聯(lian)賽都(dou)存(cun)在(zai)一個壟(long)斷冠(guan)(guan)軍渠(qu)道的(de)爭冠(guan)(guan)梯隊，皇薩的(de)爭冠(guan)(guan)二人(ren)轉無論如何都(dou)比同時期幾乎一隊獨霸聯(lian)賽冠(guan)(guan)軍的(de)德甲和(he)意(yi)甲更激烈(lie)、開放。

皇薩被其他西甲(jia)球隊指控壟(long)斷了財政收入

所謂的“皇薩壟斷”是指對財政收入的壟斷，尤其是皇薩在電視轉播費用談判時的獨立談判權。皇(huang)薩可以自(zi)己獨(du)自(zi)與(yu)電視轉播商(shang)進(jin)行(xing)轉會價(jia)格談判，并拿到(dao)自(zi)己的“獨(du)分紅”，這就使(shi)皇(huang)薩分別拿到(dao)巨額收(shou)入，而西甲其(qi)他球隊(dui)則(ze)因為流量不足而拿不到(dao)多少(shao)轉會費用，西甲更(geng)沒錢補貼下游球隊(dui)。

這個邏(luo)輯(ji)很好理解，西班牙以外(wai)的(de)外(wai)國轉播(bo)商(shang)當(dang)然愿(yuan)意拿(na)(na)出上億(yi)歐元(yuan)轉播(bo)皇薩的(de)比賽(sai)，但卻大概率不(bu)愿(yuan)意拿(na)(na)出超過1000萬(wan)歐元(yuan)轉播(bo)阿爾梅(mei)里亞之類的(de)球隊的(de)比賽(sai)。

英超則不給予(yu)豪門球隊轉(zhuan)播費(fei)用的獨(du)立談(tan)判權(quan)

而英超相(xiang)反，任何球隊(dui)都沒有獨(du)立(li)轉播費用談判(pan)(pan)權(quan)，所有球隊(dui)的(de)轉播談判(pan)(pan)權(quan)都作為整體被英超公(gong)司掌握，再由(you)英超官方按照梯度分紅，大(da)家一榮俱榮、共同富裕。

在英超分紅制度下，連英超降級隊都能在每賽季拿到超過1億英鎊的轉播分紅——這個數字甚至比意甲冠軍的轉播分成還高。這背后(hou)自然有(you)英(ying)(ying)超整體更掙錢(qian)的原因(yin)，但英(ying)(ying)超公司通過權利收攏(long)割血豪(hao)門的政策也不可否認。

英超降級(ji)隊拿的轉播分(fen)成都比意甲冠軍高

因此，在這種環(huan)境(jing)下，主(zhu)張(zhang)學(xue)習英(ying)超，破除西甲(jia)皇薩收入壟(long)斷的特(te)巴(ba)斯自然大獲擁(yong)躉(dun)。西甲(jia)主(zhu)席選(xuan)(xuan)舉是(shi)兩(liang)級聯賽一(yi)個俱樂部一(yi)張(zhang)選(xuan)(xuan)票(piao)，一(yi)共42張(zhang)選(xuan)(xuan)票(piao)。特(te)巴(ba)斯在2013年(nian)第一(yi)次競選(xuan)(xuan)就獲得了(le)32張(zhang)選(xuan)(xuan)票(piao)，支持率達到76%。

特巴斯兌現競選承諾：發動改革，割肉放血，觸怒皇薩

特巴斯對于財政的改革是說到做到。他上任的第一個賽季就頒布了西班牙聯賽財政限制政策，并推出了“工資帽”制度，對于西甲、西乙球隊的最高虧損額度、最高工資比例以及欠薪清償進行了嚴格限制。當賽季(ji)就(jiu)有皇家穆爾西亞違反了財(cai)政平衡(heng)法，被特巴斯勒令(ling)降(jiang)級。

特巴斯果斷的改革與處罰值得有些國家的足協學習。

特巴斯以改革家的身份(fen)走馬上(shang)任，第一年就毫不留情(qing)的讓(rang)違(wei)規球隊降級(ji)

同時，特巴斯逐步(bu)收(shou)回(hui)了皇(huang)馬、巴薩的獨(du)立(li)(li)電視轉(zhuan)播談判(pan)權，建(jian)立(li)(li)了類似英超的整體轉(zhuan)播談判(pan)體制。西甲(jia)聯盟(meng)因(yin)此快(kuai)速(su)回(hui)血，并很(hen)快(kuai)建(jian)立(li)(li)了中下游球隊的“有效補償”體制。

不僅割肉，關鍵是“造血”。為了能夠增強商業變現能力，西甲開始廣泛調整賽程。英超球隊為了亞洲市場，經常在北京時間19：30安排比賽。特巴斯也有樣學樣，將大量北京時間后半夜的比賽調整到北京時間23：00之前。特巴(ba)斯(si)時代，西(xi)甲(jia)在亞洲市(shi)場(chang)的收益就像坐火箭(jian)一樣猛然(ran)上漲。

特巴斯為了亞洲市場，提前(qian)了許多國家德比的(de)比賽時間

在特巴斯的第一個任(ren)期(qi)內，也就是2013——2017年，西(xi)甲的債務(wu)總額由(you)6.47億(yi)歐(ou)(ou)元(yuan)降低到了(le)(le)1.84億(yi)歐(ou)(ou)元(yuan)，債務(wu)減少71%；而西(xi)甲的總收入則由(you)22.36億(yi)歐(ou)(ou)元(yuan)增長到了(le)(le)33.27億(yi)歐(ou)(ou)元(yuan)，收入增加(jia)了(le)(le)48%。

西班牙足球聯盟在特巴斯的一個任期內就完全擺脫了財政壓力，度過了危機。特巴斯也在2016年的選舉中以高達37票的超高支持率（88%）獲得連任。

意甲和西甲曾經互相爭奪過特巴斯

許多國內的皇薩球迷因為特巴斯針對皇薩的行徑認為他是草包，這個批評是可笑的。特巴斯在西甲和西乙獲得普遍支持，并且能夠撼動皇薩利益，他顯然不是泛泛之輩。

不僅筆者和西班牙人這么認為，連意大利人也這么認為。2018年，意甲聯賽高層面對意甲衰落無能為力，決定挖角特巴斯擔任意甲高層，領導意甲改革。

而西甲(jia)聯賽擔心特(te)巴(ba)斯(si)被(bei)意(yi)甲(jia)挖走，立(li)刻(ke)以35票(piao)贊成（支(zhi)持率83%），給特(te)巴(ba)斯(si)大(da)幅度漲薪，同(tong)(tong)時在(zai)特(te)巴(ba)斯(si)的合(he)同(tong)(tong)里增加了競(jing)業協(xie)議——你只能在(zai)西甲(jia)工作，不能為英超、意(yi)甲(jia)等一切西甲(jia)的競(jing)爭(zheng)對手(shou)服務。

西甲的爭(zheng)斗不僅在賽場上，也在賽場外

其實(shi)雖(sui)然國內的(de)(de)皇馬(ma)和巴(ba)薩球迷總是互相罵個不休，而實(shi)際(ji)上，皇馬(ma)和巴(ba)薩俱樂部本身的(de)(de)高層(ceng)在很多地方是利益一(yi)致(zhi)并且相互合作的(de)(de)，俱樂部高層(ceng)之(zhi)間的(de)(de)矛盾或許并沒(mei)有球迷之(zhi)間的(de)(de)戾氣(qi)大。而特巴(ba)斯對(dui)皇薩壟斷的(de)(de)對(dui)抗則(ze)一(yi)直(zhi)都是明面上的(de)(de)。

皇(huang)馬巴薩曾經試圖聯(lian)合(he)申請“El Clásico”國家(jia)德比商標，特(te)巴斯公開批評兩(liang)隊的(de)(de)(de)行(xing)為是想以(yi)兩(liang)隊之力量(liang)剝削20隊的(de)(de)(de)共同財富。于是以(yi)西(xi)甲聯(lian)盟的(de)(de)(de)官方身份在(zai)馬德里法院(yuan)起訴皇(huang)薩。官司經過常年審(shen)理，最終法院(yuan)決定支持西(xi)甲聯(lian)盟，駁回了皇(huang)薩的(de)(de)(de)商標注(zhu)冊申請，使得(de)皇(huang)薩想要把西(xi)班牙國家(jia)德比建設(she)成全球最大的(de)(de)(de)足球比賽商標的(de)(de)(de)計劃落空(kong)了。

特巴斯其人：快言快語、毫不避諱

在某種程(cheng)度(du)上，特巴斯(si)不(bu)是一(yi)個典(dian)型的(de)政治(zhi)家，因為他(ta)總(zong)是在公共(gong)場(chang)合快言快語，毫(hao)不(bu)掩(yan)飾自己的(de)個人好惡。他(ta)在公共(gong)場(chang)合的(de)不(bu)少激進(jin)發言，都給他(ta)留下了輿論后患。

他(ta)雖然學(xue)習英(ying)超(chao)改革(ge)西(xi)(xi)甲(jia)體制，但是他(ta)卻對(dui)切(qie)(qie)爾西(xi)(xi)和曼城(cheng)的(de)財政(zheng)模(mo)式(shi)大(da)為不滿(man)，多(duo)次(ci)在公(gong)開場合批評切(qie)(qie)爾西(xi)(xi)和曼城(cheng)，甚至說曼城(cheng)以(yi)違規(gui)的(de)贊助方式(shi)拉高(gao)俱樂(le)部(bu)(bu)虧損導致(zhi)了英(ying)超(chao)其他(ta)俱樂(le)部(bu)(bu)不得不為了追趕(gan)它也(ye)拉高(gao)負債，未來英(ying)超(chao)一(yi)旦出現財政(zheng)問題，曼城(cheng)是第一(yi)責(ze)任人。

曼城的財政方式經常被(bei)特巴斯(si)批判

他還公開批評(ping)過巴黎(li)圣日(ri)耳曼(man)，甚至說納賽爾的(de)方式會導(dao)致足球毀滅。

作為西甲(jia)主席，他在(zai)公共場合時常如此發言，使(shi)得(de)他和他背后的(de)西甲(jia)聯(lian)賽都沾染了(le)不必要的(de)輿論(lun)壓力。不過特(te)巴斯(si)毫不收斂(lian)，也經常公開批評雖(sui)有矛盾但(dan)本質(zhi)上是自己(ji)人的(de)皇(huang)薩(sa)。所以，被(bei)皇(huang)薩(sa)球迷“人人喊打”，特(te)巴斯(si)有自己(ji)的(de)問題(ti)。

值得注意的一點是，特巴斯本人是西班牙Vox政黨（呼聲黨）的支持者，該黨派在西班牙國內政治中，與巴塞羅那俱樂部背后的加泰羅尼亞高層是政敵。因此特巴斯確實和巴薩存在一些現實的理念沖突。

面(mian)對特巴斯，皇薩(sa)難得(de)團結在一起

總結：特巴斯與皇薩對抗的背后

特巴(ba)斯(si)看似(si)“作死”，竟敢同(tong)時跟聯賽里最強的(de)兩(liang)(liang)支球隊(dui)宣戰，但實際上很有(you)底(di)氣，他在兩(liang)(liang)個聯賽的(de)42支球隊(dui)當中有(you)37個支持(chi)者。

我們很難說特巴斯是出于個人想法對抗皇馬巴薩的，事實上他的行為背后存在著深層次的原因。在過(guo)去的西(xi)甲體制中，皇馬和巴薩確(que)實在某個程(cheng)度(du)上(shang)壟斷了收入來源，使得它(ta)們成為了其他西(xi)甲俱(ju)樂部的共(gong)同(tong)敵(di)人(ren)，而特巴斯作(zuo)為大多數西(xi)甲俱(ju)樂部的利(li)益代言人(ren)，“屁股(gu)決定腦子”，不得不站出來與(yu)皇薩相較量。

特巴斯是西甲(jia)中下游(you)球隊的利益代言人

西(xi)甲(jia)聯(lian)賽以皇馬、巴薩為最(zui)矚目(mu)的(de)球(qiu)隊(dui)，它們也(ye)有(you)最(zui)多的(de)球(qiu)迷。但(dan)也(ye)不能忽略，西(xi)甲(jia)聯(lian)盟是一個由42支球(qiu)隊(dui)所(suo)共同組(zu)成(cheng)的(de)公司，42個組(zu)成(cheng)者盡管競技能力有(you)強有(you)弱(ruo)，但(dan)是在公司互動的(de)過程中則(ze)彼此(ci)獨(du)立、相對(dui)平(ping)等。

特(te)巴斯與(yu)皇薩對抗也為我們揭示(shi)出(chu)了一(yi)個真相：五大聯賽在(zai)運營時，在(zai)競(jing)技因素以外，也有著經濟和政治運作的復雜邏輯(ji)。

足球，真(zhen)的不(bu)只(zhi)是足球。

參考資料：

[1] Alfredo Matilla. Aprobado el suedo de 1.2M€ a Tebas con Real Madrid, Athletic, Celta y dos segundas en contra. Diário AS. 2018.2.13

[2] 劉洋《特巴斯(si)專訪(fang)》，《環球財經》2019年10月刊

[3] 《特巴(ba)斯：切爾西不是國有俱(ju)樂部，但它的花(hua)錢方式看(kan)起來(lai)是的》，直播吧，2023.4.30

[4] 《特(te)巴斯：巴黎的違規行為與歐洲(zhou)聯賽一樣(yang)危險，都(dou)會(hui)導(dao)致足球毀滅》，直(zhi)播吧(ba)，2022.6.25